江珩

坑,脑洞大,博爱。普中心。

无乡旅人[独普]
“维也纳?那是个好地方。”基尔伯特将那本书丢在桌上,点了点头算是对那个地方的称赞,路德维希知道那并非完全真诚,就连他自己也只能说,维也纳算是个好地方,供人停歇,就像是汽车旅馆,但那不是他的起点更不是终点。
那本沾满酒渍的书本封面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原本的几个单词早已模糊不清,竭力辨认标题的路德维希忽然有了个荒谬的念头。这真的是一本书吗?
“你在…看什么?”路德维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充满好奇,通常好奇心会刺伤他们这样的异类。路德维希不自觉地就将自己与对方划为同一族群。
“《漫长的告别》,雷蒙德·钱德勒”
尽管对于畅销小说并无多大兴趣,路德维希对这本书有所耳闻,也抱着尝试的心态阅读,这可能算是个…有趣的故事。他拿不准应该如何界定这样一本书,他在与基尔伯特相识的夜晚将这本书划分到了“同类”。
基尔伯特抿了口酒后扬起眉毛有点诧异的神情,“我来这儿试试看书里的螺丝起子,”他举起酒杯似乎是在展示杯里的液体,“不得不说,很独特。”
“你是推销员?”路德维希迅速地接了一句,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他难得的幽默。
“不,当然不!”基尔伯特大笑着喝掉了那杯螺丝起子,“你要来一杯吗?我的意思是,为了我可怜的百分之零点零几的提成,来一杯廉价的螺丝起子吧!”他模仿着某些挨家挨户敲门的推销员的神态,倒是让路德维希有些不知所措。
至少他在路德维希窘迫得要夺路而逃之前止住了笑和惟妙惟肖的模仿,“本大爷不是什么惹人厌烦的推销员,”基尔伯特耸耸肩说,“我是个修车工,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大学生,路德维希。”路德维希伸出手握住了基尔伯特那只满是伤痕的手。

“大学生,要跟我出去转转吗?”基尔伯特提议。他把一些小费压在酒杯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路德维希仓促地留下几张纸币,夹上那本书穿过人群,路德维希以为那个男人已经像吸血鬼之类的生物一样瞬间不见踪影,几乎要狂奔着追出去,却在推开一对被胶水粘住无法动弹的男女后看见基尔伯特背对着酒吧的门,指间夹了一支刚点燃的香烟,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在那儿出现一般回过头望向他,“走吧。”


路德维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起的是基尔伯特的背影,他知道随意夹在基尔伯特指间那支烟刚刚点起,一亮一灭的橘红,他听见基尔伯特那句漠然的“我从东德来。”他在车窗玻璃扎破他的眼珠之前闭上了眼睛,他再也无法等到基尔伯特回过头来说,“走吧”。他最后的动作是轻轻把头垂下,像是点头。“走吧,基尔伯特。”
那本此后被路德维希当作珍宝的书也像是一个征兆。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最后的告别短促而无法更改,那次告别使得他们勉强保持着平衡的生活猝然断裂。列车搭载着这两个不知故乡为何物的旅人疾驰着,直到在时刻到来时飞出轨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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